学校改进范式的要素分析

发布者: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 日期:2010-12-8 14:32:00 人气:

学校改进范式的要素分析
楚旋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

[摘 要] 学校改进范式是学校改进活动中公认的范例或模式。成功学校改进的关键是采用一种符合学校背景的学校改进范式。本文通过整理西方发达国家七种学校改进范式,分析得出不同背景下学校改进范式的要素,同时也为构建我国学校改进范式提供启示。

[关键词] 学校改进 范式 要素 分析

为了实现提高学校教育质量的目标,很长一段时期以来,西方发达国家不断发起各种学校改进项目,采用多种学校改进范式,这些学校改进项目取得了很好的成效,并在更广泛的地区得到推广。虽然发达国家大部分的学校改进范式内容不尽相同,但是所有的学校改进范式都有一定的普遍特征和要素,通过变革和满足这些要素,能够解决学校现存的问题,实现提高学校教育质量的目标。

一、学校改进范式概念

“范式”一词主要来自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他在哲学、社会学、人工操作方面使用了21种不同含义的范式概念,是一种系统的理论体系。库恩本人认为范式指在科学实际活动中某些被公认的范例(包括定律、理论、应用以及仪器设备在内的范例)以及为某一科学研究传统的出现提供的模型。

英国学者玛格丽特•马斯特曼在《范式的本质》一文中对范式作了系统的考察,将其概括为三个层次:一是形而上学范式,或称为哲学范式或元范式。泛指科学家所共同接受的信念、信心、观察方式等。这里的观察方式是指在本体论、方法论指导下的科学思维活动的方法[2];二是社会学范式,是指科学家普遍认可的科学成就和学术传统,包括构成学术研究基础的概念系统、基本范畴和核心理论在内的理论框架;三是人工范式或建构范式,是将范式作为一种依靠本身成功示范的工具、一个解决疑难的方法、一个用来类比的图像,这三个层次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有机体[3]。

笔者认同范式的概念包括形而上学、社会学、建构范式这三个层次,并将范式的概念引申至学校改进范式中。学校改进范式是指学校改进活动中某些被公认的范例或为学校改进研究提供的模型。我认为它同样包括三个层面的,首先学校改进的形而上学范式,指学校改进研究者们所共同接受的信念、信心,他们坚信学校能够对学生学习产生影响,可以通过改进学校提高教育质量。事实也是如此,国外学校改进研究者们不断思考并观察学校的运作,从形而上学的思辨、观察学校世界的方式思考有关学校改进的相关问题。正是由于对《科尔曼报告》中学校无效的共同质疑,坚信学校应该对学生发展起作用,以此为信念不断开展研究来为学校改进提供理论基础。

第二层面是学校改进的社会学范式。通过多年的研究,学校改进研究者们获得了普遍承认的学校改进理论或是他们共同遵守的惯例和规约。如,有效学校研究得出的有效学校特征,组织变革理论中的变革循环以及经典的课程和教学理论等。

第三层面是学校改进的建构范式。建构范式是指一些可资运用的学校改进工具或模式。80年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利用学校改进相关的理论知识,构建了一些学校改进范式,开发相应的学校改进项目,并开展校改进活动,这些学校改进项目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比如本文第二部分提到的七种学校改进范式。

笔者认为西方发达国家学校改进范式的逻辑应该是:



需要强调的是,在学校改进范式中,形而上学范式、社会学范式和建构范式并不是彼此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交叠的。在学校改进研究者具备共同信念的基础上,不断发展和形成共同遵守的规约,在实践过程中形成一些范例和模式。当然反过来,在反思这里范例和模式的同时,更新他们共同遵守的规约,可能同时也会某种程度上影响或改变其共同信念。

学校改进范式的要素是在执行学校改进范式,开展学校改进活动的过程中,对学校改进起着重要作用的内容。这些要素是学校改进范式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而且不同教育背景下学校改进范式的要素是可通约的,能够应用到其他背景中去。

下一部分主要是对美国、英国、加拿大的效果较好的且广泛推广的学校改进的建构范式(学校改进范例和模式)进行梳理,并分析得出学校改进的普遍要素,同时对这些要素进行简要的分析。

二、学校改进范式的要素

根据国外学校改进项目的评估结果[4]、项目推广的程度以及掌握资料情况,这部分选择了美国的指导教学(Direct Instruction,DI)、学校发展计划(School Development Program,SDP)、为了所有孩子的成功(Success For All, SFA)、远征学习拓展训练(Expeditionary Learning Outward Bound, ELOB),英国的高可靠性学校(The High Reliability School Project,HRSP)、改进所有学校的教育质量(Improvement Quality of Education for All, IQEA),以及加拿大的马尼托巴学校改进项目(The Manitoba School Improvement Program, MSIP)这七种学校改进范式,对他们进行分析和整理。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学校改进范式主要属于建构范式层面,属于实践应用的一些工具和模式。笔者期望通过分析抽象出社会学范式,即研究共同体普遍承认的学校改进的一些要素。
我们以学校改进的四大范畴,理念范畴、行动范畴、模态范畴(详细分析见《学校改进的基本问题探讨》)为基本框架,对美国、英国和加拿大的学校改进范式进行整理(见表1),归纳出一些共同要素。

表1[5] 七种学校改进范式内容简表

国家 项目名称 理念(或知识) 行动 模态(结构与制度) 关系
美国 指导教学 每位学生都能够学习,在保证有效教学技能的情况下,教师都能够成功 学生合作学习;
教师按照顺序讲授课程;
教师辅导学生学习;
按照学生成绩,设置跨年级的阅读和教学小组;
家庭共同体;
家长参与;
项目组指导
学校发展计划 合作开展工作,使全体学生受益;通过协商、统一意见进行决策;采取“无过错、无责任”的问题解决方式(解决困难儿童学习问题) 采取团队分析和共同决策的方式;
进行员工培训和训练;
对学校计划和管理团队进行评价;
计划和管理团队、学生和员工支持团队以及家长支持团队 家长参与;
项目组指导
 
为了所有孩子成功 每个孩子在刚入学时可以而且必须获得成功;每个孩子都能够学习,学校必须坚持不懈的提供必要的服务(解决困难儿童学习问题)。 教师的教学方式,即故事的讲述和重述,以及口头阅读;
有多样的、快节奏的课程,强调合作学习;
8周阅读评价;
促进者培训、监督、训练、监控;
阅读辅导教师;
家长支持团队;
项目促进者;
顾问委员会;
项目促进者与教师之间开展讨论和学习;
项目促进者与家长保持联系;
 
远征学习拓展训练 解决贫困儿童的学习问题; 有效教学实践(专题学术讨论等);
有效的评价实践;
学校间的考察;
建立保证学生得到成人了解的结构;
形成安全、相互尊重的共同体;
家长参与学校生活  
英 国 改进所有学校教育质量 当学校采取与自身意愿及改革议程一致的方式开展工作时,学校能够提升他们能力,提高所有学生的成绩。 有效合作;
变革型领导;
策略选择;
教师参与;
签订契约;
学校共同体 大学与中小学合作
高可靠性学校计划 建立高可靠性组织,提升学校整体质量。 新员工的征募;
持续、有目的的培训;
成绩评价;
集体决策
(collegial decision)
高可靠性组织
高可靠性协调员
项目组的指导
加拿大 马尼托巴学校改进项目 将整体学校改进(whole school )看作为了学生、特别是那些学习困难的初中生所开展的工作。 关注学习者的需要;
教师赋权;
学校必须解决教育改进的基本问题;
学校内部合作;
彻底的评价;
MSIP独立代理机构 家长参与;
基金组织资助;
与社区的联系

尽管西方发达国家学校改进范式的内容不相同,但是这些学校改进范式存在着一些普遍的要素:

(一)每种范式背后有假设或者理念

西方发达国家采用的每种学校改进范式背后都蕴藏着一定的假设或者理念。每个执行学校改进的学校都以这些改进理念和假设为基础,制定学校的发展战略和计划,结合外部变革压力和支持,执行学校改进策略,不断的改进学校教育质量。表1第一列所显示的是七种学校改进范式的理念或假设。如“指导教学”的理念就是“每个学生都能够学习,在保证有效的教学技能情况下,教师都能够成功”,“为了所有孩子成功”的理念是“每个孩子在早期学年中可以而且必须获得成功;每个孩子都能够学习,学校必须坚持不懈的提供必要的服务。”其他的这里就不赘述。当然这些学校改进范式背后的假设或理念,并非“一拍脑袋”的奇思妙想,而是从学校改进研究中不断演变过来的,是学校改进研究者们共同遵守的规约,是项目设计者和学校领导及学校共同体的智慧的结晶,这需要很多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的积累。同样,这些学校改进的参与者们都认可这些理念和假设,秉持这些信念开展和执行学校改进,从而实现学生成绩提高的目标。

(二)内部和外部变革代理人

在上面的学校改进范式中,内部和外部变革代理人是成功进行干预的关键因素。为了促进校本变革,每项改进计划强调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压力和支持。内部变革代理人在学校内部起推动作用,特别教师团队的共同努力是学校的变革推动力。例如在IQEA案例中,建立“骨干”(cadre)团队是加入改进项目的先决条件。该团队是一个临时的机构,为发展和变革提供持续的动力[6]。“学校发展计划”中也设置了计划和管理团队、学生和员工支持团队以及家长支持团队。

外部变革代理人为学校变革提供一定的外部压力,同时也提供相应的支持。在学校改进范式中,政府、大学、基金会或其他专业机构等外部变革代理人,他们发起和设计学校改进项目,确保学校能够找出优先发展事项,帮助学校制定改进和发展计划。同时,他们为学校领导和教师提供额外的专业发展机会,用他们地方性知识在支持学习和发展目的之间建立联系。当一些基金会作为外部代理人时,他们可以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但是当学校处于困境时,它们不会进行直接干预。而大学或者其他专业机构在学校处于困境时,能够进行直接干预,帮助学校解决面临的困难。

(三)课堂层面与学校层面改进的结合

这些学校改进范式注重整体学校改进,既关注课堂层面的改进,又关注学校层面的改进。研究证据表明,当发展重点直接与教学和学习成绩联系起来时,能够获得最大的动力。大部分的学校改进范式特别强调课堂层面的改进,即教学和学习方面。如“指导教学”、“为了所有孩子成功”,特别关注教师多样教学和学生合作学习的方面。“改进所有学校教育质量”和“马尼托巴学校改进项目”强调教学和学习层面,鼓励学校关注教学和学习的改进。“改进所有学校教育质量”中,教师选择对学生成绩和工作产生积极影响的教学模式和方法。“马尼托巴学校改进项目”中,参加改进的学校按照与改进学生成绩直接相关的目标开展工作。

在关注课堂层面的改进同时,这些学校改进范式也关注学校层面的校园文化、学校管理制度、学校改进能力等方面的变革,比如“学校发展计划”中采取团队分析和共同决策的方式,从而形成一种合作和民主的学校氛围;“远征学习拓展训练”中希望形成安全、相互尊重的共同体。

(四)学校与外部主体建立伙伴关系

这些学校改进范式注重建立学校与外部主体之间的伙伴关系,比如,与家长、社区、大学、地方政府之间的关系。大部分学校改进范式都注重调动家长的积极性,鼓励家长积极地参与。例如,“学校发展计划”中建立家长/家庭团队、“为了所有孩子成功”计划中建立家长支持团队、“远征学习拓展训练”中鼓励家长参与学校生活,让家长/家庭支持他们自己和学校中所有儿童的全面发展。一些学校改进范式强调与大学的协作关系。例如,“改进所有学校教育质量”由诺丁汉大学领导并发起,获得了较好的成效;“高可靠性学校”最初是由纽卡斯尔大学管理,后来转成自我管理;“为了所有孩子成功”是由以巴尔迪莫的约翰霍普金森大学为基地的。这些学校改进范式中,中小学校与大学建立了很好的协作关系。另外,还有一些项目受到基金会的支持,“远征学习拓展训练”得到了比尔&梅林达盖茨基金会(Bill&Melinda Gates Foundation)的资金资助,“马尼托巴学校改进”项目本身就是沃尔特和邓肯戈登基金会(Walter and Duncan Gordon Foundation,WDGF)发起的一项改进计划。正是由于这些外部主体的参与、帮助和支持,才使得这些学校改进项目取得较好的成效。

(五)教师和学校领导的专业发展

学校改进证据表明,学校改进的又一关键要素是构建学校自我改进的能力。要构建学校自我改进能力,就必须建立学校的“学习共同体”,促进学习共同体的专业发展,提高教师、领导的专业素质和能力。

教师发展是学校发展和变革的中心,直接影响着课堂教学的有效性。大部分学校改进项目都特别关注教师的专业发展,它们建立专业的教师共同体,为教师提供彼此交流和合作的机会,如“学校发展计划”强调员工发展,“为了所有孩子的成功”强调教师培训等。同样,学校改进的证据也说明领导在学校改进的过程中起到强有力的影响,在关注教师专业发展的同时,还关注领导的专业发展,不仅对他们进行专业知识的培训,还进行管理知识和管理理念的培训,尽可能的提高领导的专业知识和素质。

(六)阶段性评价和反思

在学校改进的环节中,评价和反思是重要的而且必要的反馈方式。评价和反思包括学校内部的评价和反思以及校外评价和反思。

在上述学校改进范式中,学校内部建立评价机制,通过教师和学校领导对数据的分析和研究对学校改进进行评价,同时也促进学校共同体的革新和发展。教师和领导对数据的研究和分析,在提高学校教学和学习质量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外部代理人和专业机构承担学校改进范式的外部评价和反思。通过从学校收集到的数据信息,对学校改进范式的效果进行阶段性评价。比如,伯曼根据收集到的数据,对美国新美国学校公司资助的29种综合学校改进范式进行了阶段性评价,将所有这些学校改进项目分成了最有利的效能证据、高期望的效能证据、有希望的效能证据及需要进一步研究四类[7]。这项阶段性的评价结果有助于学校共同体正视学校改进实施效果,找出学校改进范式优势和存在的问题,通过进一步反思,更加深刻的理解并进一步完善学校改进范式。

由于阶段性的评价和反思很重要,引出学校改进的数据的问题。在学校改进中,数据的收集和整理也是十分重要的。没有数据就无法进行正确和有效的评价。正如霍普金森等人指出学校改进过程实际上是受数据驱动的过程,这些学校改进范式中都十分重视数据收集。

三、对我国学校改进范式的启示

近年来,我国已经做出了“优先发展教育,建设人力资源强国”的战略部署,我国政府特别重视教育在国家和社会发展中的战略意义。《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意见稿)指出,“到2020年,全面提高普及水平,全面提高教育质量,基本实现区域内均衡发展,确保适龄儿童少年接受良好义务教育。”要提高教育质量,实现均衡发展,就需要改变传统的“自上而下”的改革方式,激发个体学校改进的动力,激励学校自主发展和自我改进,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提高学校质量。因此,为了实现提高教育质量的目标,在我国设计有效的学校改进范式,成功的开展学校改进活动是十分有意义的。

由此,我们提出了一些问题,那就是在我国的社会和教育背景下,能不能建构一种本土的学校改进范式?在我国,有效的学校改进范式是什么?包含哪些要素?如何更好的推动和执行学校改进范式?等等一系列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未来我们进行学校改进研究和学校改进实践所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尽管西方发达国家的背景和我国并不相同,而且学校改进范式没有统一的模式和“速效解决方法”,但是国外那些较成功的学校改进范式却着实具备一些共同的要素,这些要素同样可以应用到我国的学校改进范式中,为我们提供了下面的启示:

(一)转变和创新学校改进的理念

在我国,要构建有效的学校改进范式,首先要转变和创新现有的学校改进理念。这里的理念既包括人的思想信念,又包括人的专业知识,属于精神和思想层面。之所以强调理念方面,原因在于理念是学校改进范式的精髓,一切都围绕着它展开。

一方面,一定要端正学校改进的理念,勇于创新。我们必须要改变我国传统的“自上而下”的政府教育改革模式,学校自身一定要认识到变革和改革的需要,改变被动接受改革的现状,主动、积极的开展改进实践,只有学校共同体充分认识到学校改革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学校才会开展真正的学校改进活动,提高教育质量。

另一方面,要开展学校改进,必然需要掌握一定的理论知识。设计和执行学校改进范式的人一定要有的学校改进方面的理论基础,要学习和了解组织变革、学校改进、组织发展等方面的知识。借鉴国外学校改进的理论和实践是学习和了解先进学校改进理论的便捷而有效的途径,但是仅仅借鉴是不够的,还要勇于创新,要结合我国本土的实际情况,构建具有本土特色的、创新的、有效的学校改进范式。

(二)发挥内外部代理人的作用

我们知道,学校改进的有效开展,需要政府及内部外代理人的共同作用。而我国目前还处于政府发起教育改革,中小学校被动的应对政府的改革,被动执行教育改革政策的阶段。这种教育改革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校改进,在提高学校教育质量方面也收效甚微。因此,当务之急是先要转变政府的职能,各级政府要充分的、尽责的履行统筹规范、政策引导和监督管理的职能。同时还要将权力下放,给学校更多的空间和时间进行自我管理和自主发展。
同时,要大力发挥社区、高校、基金会、行业协会等外部代理人的作用。在国外发达国家,这些机构是设计学校改进计划,开展学校改进活动的生力军,为学校改进取得成效起到重要的作用。而在我国,基金会和行业协会对学校改进的干预(包括支持和压力)很少,二者的力量没有被充分调动起来。同样大学也是学校改进的主要协作者之一,尽管我国高等教育比较发达,但是大学与中小学的合作却非常少,除了我国部分发达地区有少量的大学和中小学开展协作外,其他欠发达地区,特别是广大的农村地区,大学和中小学合作实在是少之又少。这样不仅不利于中小学的质量提高,而且浪费了优质的教育资源。我们应当探索中小学与大学、基金会、行业协会的协调合作,形成协调合作的有效机制,从而吸收外部代理人的变革力量,帮助中小学学校开展改进活动。

(三)增强学校的学习、评价和反思

强化共同体的行动是学校改进的一个关键范畴。这里行动的主体包括:学校领导、教师、学生、家长、行政领导、外部代理人等学校改进范式的设计者和参与者。行动的内容主要包括学习、评价和反思。

学习:学习是学校改进范式的精髓和核心环节。有效的学校改进范式鼓励人们持续学习、主动学习、相互学习、建立学习型组织和学习共同体。教师通过培训和交流,学习新的专业知识,新的教学模式和教学方法。学生通过学习,获得文化知识和技能。学校领导通过学习,获得专业知识和技能,更新管理理念和技术。家长通过学习树立正确的教育观念,掌握科学的教育方法。教育行政领导通过学习,更新教育管理的方式和理念。变革代理人通过学习,更新专业知识,完善学校改进范式。因此,我们应该大力加强学校共同体的学习,树立人人愿学习、人人想学习的良好的学习氛围。

评价和反思:评价与反思也是学校改进中重要的环节。在西方发达国家的学校改进中,特别重视改进项目执行的阶段性的效果评估。其过程主要是从学校收集各种改进数据,以这些数据作为基础,对一段时期的改进成效进行评价,然后根据评价结果进行反思,找出问题所在,尽可能的解决问题。当然,这个评价和反思是泛指的,并不仅仅涉及到对学校改进范式的评价,而且还包括各主体对自身学习和发展的评价和反思。

必须特别指出的是,评价和反思是以充足的数据为基础的。当前,由于我国的教育系统过于庞大,所以数据收集方面困难重重,没有充足的数据作为支撑,导致我们的学校评价和反思还不够及时、客观和科学。如果政府对全国上千所学校的数据统计存在困难的话,那么个体学校对自己的条件及学生情况进行数据统计,应该并不困难。因此,应大力提倡个体学校从自身做起,收集完整的学生学习、教师教学等详细数据,并有效的使用信息技术手段,进行阶段性的整理统计,然后自行评价和反思。我国政府也可以互联网将个体学校的信息汇总一起,尽可能的构建完整的学校教育数据库,从而能够及时、客观、便捷、科学的进行评价,对我国学校教育有个整体的把握。

(四)加强学校制度和文化建设

在学校改进中,根据学校自身的发展需要进行学校组织结构变革、制度和文化建设是学校改进的一个重要方面。当前,我国中小学的学校组织结构相对比较稳定,对学校组织结构的变革呼声渐弱,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学校的文化和制度建设。在相关的校长访谈中,80%的学校领导认为学校的制度和文化建设是学校首要的优先发展事项。学校制度和文化是一所学校的灵魂,一所制度完善的、具有良好文化氛围的学校,其各个方面的发展都是相对融洽和顺畅的。一所制度不完善和具有不良文化氛围的学校,其各个方面的发展都是受到阻滞的。因此,学校改进的顺利开展和有效实施,是需要良好的制度和文化给予保障的。我们要加强对中小学制度和文化建设的研究,切实的关注中小学校的制度和文化建设,不断完善中小学学校管理制度,完善中小学校长负责制,建立健全的教职工代表大会制度。同时还应当将管理决策权利下放,鼓励家长和学生参与到学校决策中来,不断完善科学民主决策机制,为学校改进创造良好的制度和文化氛围。

学校改进范式是提高学校教育质量的一个工具。构建并实施一种学校改进范式不是个简单的过程,而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旅程,不但需要耐心和恒心,而且还需要课程理论、管理理论、组织理论等领域的研究者们坚持不懈的共同努力。

参考文献

[2]罗珉.管理学范式理论的发展[M].四川:西南财经大学.2005:5.

[3]何菊玲、栗洪武.教师教育范式:结构与内涵——基于库恩范式理论的解读[J].教育研究,2008(4):83.

[4] 伯曼在对这29种综合学校改进数据进行了分析,分析结果表示,指导教学(Direct Instruction)、学校发展计划(School Development Program)、为了所有学生的成功(Success for all)三项研究属于最有利的效能证据,表明这些范式对学生成绩产生很大的影响。远征学习拓展训练(Expeditionary Learning Outward Bound)、现代红色校舍(Modern Red Schoolhouse)、根与翼(Roots&Wings)这三个范式获得了高期望的效能证据。

[5]该资料是通过相应的项目材料整理而来。
指导教学http://education.calumet.purdue.edu/vockell/edpsybook/Edpsy2/edpsy2_direct.htm
Direct Instruction& Open Court Fact Sheet.Baltimore Curriculum Project,p.1-2.
学校发展计划:Comer’s School Development Program:Three Guiding Principle, Three Teams, and Three Operations.www.cde.state.co.us/.../Comer%20School%20Development%20Program.pdf
为了所有孩子的成功:Robert.E.Slavin,Nancy A.Madden.Success for All:Research and Reform in Elementary Education[M],London:LEA,2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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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尼托巴学校改进项目Lorna Earl, Nancy Torrance and Stephanie Sutherland, edited by Alma Harris and Janet H.Chrispeels, Improving Schools and Educational Systems[M],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2006:110-111.

[6] Alma Harris & Jon Young, Comparing School Improvement Programmes in England and Canada[J],School Leadership &Management,2000(1):36.

[7] Geoffrey D.Borman, Gina M.Hewes,The Long-Term Effects and Cost-Effectiveness of Success for All[J].Educational Evaluation and Policy Analysis,2002(4):243-266.

(文见《教育发展研究》2010年15-16期,正式发表时略有修改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