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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委员激辩留守儿童教育责任

——一份界别提案撤销记

在3月6日下午北京会议中心举行的教育界别40组讨论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儿童文学作家汤素兰用铅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份原计划作为整个教育界别提案中途撤销的全过程。

3月5日下午，在分组讨论会上，汤素兰将自己准备提交的一份关于留守儿童的提案，提前在全组展开系统阐述。“从一定程度上说，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是以牺牲5800万留守儿童的童年幸福为代价的，现在是回报留守儿童，让他们享受经济发展成果的时候了。”汤素兰说，留守儿童问题是我国经济发展、城乡差别、户籍制度、教育政策、社会福利等复杂因素造成的，虽然短期内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但随着国力的增强，国家应该加大财政投入，设立专项资金，强化各级政府责任，建立长效机制，把对农村留守儿童的关爱落到实处。

汤素兰的发言很快在全组委员中产生共鸣。王光谦、章新胜等委员提议将这份提案作为小组提案，与教育界的其他两个小组共同讨论和完善，最终形成整个教育界别的提案。

当晚，汤素兰根据大家的建议对提案进行了系统修改和完善。第二天上午，教育42组的30多位委员一致支持将这份留守儿童提案列为界别提案。然而，就在这份提案草稿被传递到教育41组时，长期关注幼儿教育的刘焱和石定果两位委员，几乎异口同声表达了反对意见。

“大家都在强调政府和社会应该为留守儿童做什么，但忽视了父母和家庭应有的责任。以‘小悦悦事件’为例，很多人谴责路人的冷漠，但没有人追问：小悦悦父母有没有保护孩子的意识？这么小的孩子，父母为什么不放在身边？”刘焱说，父母是保护儿童健康成长的第一责任人，政府和任何机构都无法取代父母的角色。当然，很多农民工因生计问题，无法把孩子带在身边，这可以理解，但随着政府和社会越来越多地关注这个问题，我们也应该唤起父母作为第一责任人的意识，而不能将这个原本属于家庭教育责任的问题，转嫁给政府。中国的父母们要意识到，生了孩子就要好好养护，“不能像阿猫阿狗那样给口吃的就行了”。

对此，汤素兰针锋相对，双方互不相让。“这是国家统计局统计的2011年的数据，农民一家三口比不过城里一个人，这样的收入差距，怎能不让农民去城市谋生？这样怎么还能让父母去照顾留在家里的娃娃？”

这份原计划作为界别提案报送全国政协的提案，经过两天的交锋后终于“流产”。对于这样的结果，王东林委员说：“留守儿童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古今中外都存在的问题，没必要不恰当地夸大，需要分清情况，比如，现在农村家庭年轻父母进城务工，家里还有祖父母，而按照中国农村实际，大多数农村祖父母年龄都是在50多岁，而且这一批老人基本都是解放后出生的，接受过义务教育，是有能力和义务教育孙辈的。如果确实是残缺家庭，政府可以接管。政府关注民生是好事，但如果将整个留守儿童群体列为政府责任，就有可能掩盖和忽略了家庭的责任，进而产生一种误导，认为所有问题都是政府的责任，迫使政府成为万能政府，这又不符合大社会小政府的原则。”

（文见《中国教育报》2012年3月7日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