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学院：让美国本科教育更出色
赵爱武 美国斯基德莫尔学院助理教授
“不断提高质量，是高等教育的生命线。”美国高校中的博雅学院因其较高的教育质量而引起我们的关注，有学者称，博雅学院是美国错综复杂的高等教育“地表”下，最古老和最深的“地层”，也代表了美国本科教育的最高标准。为此，本版组织稿件，以期为国内提供借鉴与参考。
在美国4000多所高等教育院校中，有大约260所被定义为博雅学院（也译为文理学院）。这些学校主要从事本科教育，而且有一半的学位授予在文理学科，例如语言、文学、生物和生命科学、哲学、文化研究和心理学等。有学者称，博雅学院是美国错综复杂的高等教育“地表”下，最古老和最深的“地层”，也代表了本科教育的最高标准。在执教斯基德莫尔学院（SkidmoreCollege）几年中，笔者切身感到博雅学院确实将教学作为办校的基本宗旨。
课堂规模小 教学重交流
斯基德莫尔学院位于纽约州，在校生2600人左右，而且尽管其也授予硕士学位，但属于非常“边缘”化的项目。学校将所有的资源都集中于本科教育。为保证质量，首先采用小规模形式上课。在博雅学院，教学班的规模很小，学生从几个人到20人左右。斯基德莫尔学院班级规模平均是15人左右。每学期开学前，笔者的必修课就是将学生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墙上，好好认认，以便第一节课就能叫出名字。小规模班的目的是能在课上开展讨论。笔者每次课时80分钟，大约有一半的时间是与学生讨论问题或做习题。平时的作业会留小论文，考试会有简答题目。这样的教学，对提升学生的独立思考、观点表达和写作能力都有好处。
在教学内容上，小班教学更注重启发和引导。例如，笔者讲授的公司财务，通常被认为是技能职业性课程。在大班教学时，只要将概念、公式和应用讲明白即可。但在博雅学院，除了这些技术性知识，还必须结合大量现实案例，以及一些涉及价值判断的问题讨论。例如，政府该不该出手挽救濒临破产的银行、投资银行的高管是否应该拿高薪，个人是否应该对自己的退休金计划负责等。这些问题都没有标准答案，就是希望每个学生都参与发言，并从中学会从不同的角度理解分析问题。
备课要求高 鼓励学生科研
综合性大学因为担负科研任务，在教学上多少分散了教员的精力和时间。一般综合性大学教授的教学任务是一学期两门课，甚至更少，其中包括给研究生上课。由于教书的教授不够，很多本科生的课程由研究生来教。大部分攻读博士的学生都会“摊”到教学任务。博雅学院的课程则全部由专职教员讲授，并只提供本科教育和少量研究生教育，搞好教学是学校和教员的第一要义。此外，在好的学院，超过85%的教师都具有博士或本专业最高学历资格。因此，总体而言，博雅学院的教学水平要高于一般大学。
除了一般大学的必修课程，很多博雅学院还开设特别“打造”的课程。例如，对新生，一些学校开有“大学新生体验”课，目的在于让学生顺利完成从中学到大学的过渡。学校有专门的委员会负责组织教学。学校为了帮助新教员开设这门课，先后组织了十几次讨论，从课程介绍、教学经验介绍到助教的培训等，新教员的教案写好后要提交委员会讨论。几位在综合大学教书的朋友知道后，都表示没有经历过这样“苛刻”的备课过程。
博雅学院大多属于私立，学费不菲，再加上校友的捐赠，财力相对充裕。学校鼓励学生进行科研并提供资助，其力度之大，往往超过综合性大学的本科生。笔者到校的第一个暑假，一位刚读完一年级的学生，找到系里，表示想做研究。学生的构想和金融沾边，系主任让笔者来指导，并告诉可以到学校申请资助。申请很顺利通过，学校为学生提供一个暑假的免费食宿和3000美元的补助。研究结束后，学生又申请了近千美元的旅费，外出宣读论文。就笔者所知，像这样“奢侈”的资助，很多学校的博士生都没有享用过。此外，学校在伦敦和巴黎建立了长期的教学点，每学期都有近百名学生在那里上课，在亚洲和南美洲也有合作项目。在4年的大学生活中，超过一半的学生曾在国外院校选过课。
教学效果显著 侧重通识能力
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美国高等教育进入快速发展时期，本科教育已经进入大众普及阶段，学校和学生数量的急剧增长，必然带来教学质量的下滑。而研究生阶段的职业教育也因职场的需要而不断扩大，这就要求学生在本科阶段侧重通识能力的培养。北美高等教育界普遍认为有三项能力是在本科阶段应该习得的，即批判性思维(criticalthinking)、综合推理(complexreasoning)和书面表达(writtenexpression)能力。博雅学院正是将这三种能力的培养贯通在每门课之中。
博雅学生毕业后进入研究生院，尤其是攻读博士的人很多。根据1998年美国高等教育相关数据，学者经过加权处理发现，攻读社会科学博士生所毕业的本科院校的前10所中，有8所是博雅学院。一项基于美国6000多毕业生、涉及40所大学的比较研究显示，在学识和人格发展上，博雅学院的学生在数学和科学推理上逊于综合大学，而在接受多元化、敢于挑战、自我学习以及写作方面要强于综合性大学。而另一项最新的由安纳波利斯集团（AnnapolisGroup）发布的报告表明，在工作就业、申请研究生院和面对人生挑战3个方面，博雅学院的学生要比其他高校的毕业生表现更为出色，同时报告再一次显示了毕业生对博雅院校的满意度要显著高于其他院校。该集团是包括威廉姆斯、阿姆赫斯特、韦斯利安学院等130所博雅学院组成的以促进博雅学院教育的论坛机构。
正是由于以上原因，曾担任顶尖博雅学院——威廉姆斯学院院长，也曾做过南加州大学前副校长，现任美国西北大学校长莫顿•夏皮罗博士结合自己多所学校的感受评价道：“博雅学院为本科教育确立了最高质量标准”。
《 中国教育报 》 2013 年 1 月 25 日 7 版